【农夫山泉中的溴酸盐从何而来】农夫山泉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近日，香港消委会推出的30款瓶装水测评报告引发热议。报告显示，农夫山泉和百岁山两款样品溴酸盐含量，达到欧盟标准上限。
7月16日，农夫山泉发布律师函，要求香港消委会做出澄清、道歉并消除影响；百岁山则表示公司法务部门已介入此事。
16日下午，香港消委会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正在了解跟进事件，整理需要时间，将稍后回复。此前，香港消委会官网曾发文称，所抽查样本可安心饮用。
那么，检测报告中所提到的溴酸盐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欧盟标准为何更低？溴酸盐真的会致癌吗？
被指溴酸盐达欧盟标准上限
农夫山泉、百岁山回应
香港消委会此次测评的30款瓶装水样本，是在2023年11月至12月从超市、便利店及百货公司的食品部搜集而来，包括3款蒸馏水、3款纯净水、1款矿物质蒸馏水、2款矿物质纯净水、17款天然矿泉水和4款气泡天然矿泉水，涉及农夫山泉、百岁山、屈臣氏、怡宝等品牌。
香港消委会官网截图
此次引起争议的测试项目为溴酸盐。香港消委会称，这次测试主要参考中国香港、美国及欧盟相关法例及食品法典委员会的《瓶装/包装饮用水(不包括天然矿泉水)通用标准》及《天然矿泉水标准》。
报告显示，30款样品中有4款样品检出溴酸盐，涉及百岁山、农夫山泉、美果、飞雪。报告指出，世卫《饮用水水质准则》列出饮用水中溴酸盐指标值为10μg/L，欧盟订定经臭氧处理的天然矿泉水和泉水的溴酸盐最大限值为3μg/L。
农夫山泉、百岁山测评结果（图源香港消委会）
其中，百岁山、农夫山泉样本溴酸盐检出值为3μg/L，美果、飞雪溴酸盐检出值为2μg/L，均远低于世卫饮用水中溴酸盐的暂定准则值（10μg/L）。不过，农夫山泉和百岁山样本的溴酸盐检出值，达到欧盟订定适用于经臭氧处理的天然矿泉水和泉水的溴酸盐最大限值（3μg/L）。
面对此次争议，7月16日，农夫山泉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致香港消委会的律师函一文。农夫山泉方面表示，香港消委会存在三大错误，分别为适用标准错误、标准判断错误和明显主观误导。农夫山泉称，香港消委会针对农夫山泉产品溴酸盐含量情况做出了不客观的评价，给农夫山泉的声誉造成了巨大伤害，农夫山泉要求香港消委会书面澄清、道歉并消除给农夫山泉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
农夫山泉官方公众号截图
百岁山相关负责人则回应称，公司法务部门已经介入此事。7月15日一个接近百岁山的人士曾表示，“产品是处于欧盟标准的临界值，严格来说不是超标，百岁山已联系香港消委会要求复检了”。
16日下午，香港消委会方面回应称，目前正在了解事件，整理需要时间，将稍后回复。
早在7月15日，香港消委会官网曾发布文章称，30款瓶装水样本中没发现有害物质超出世卫的相关准则值，所有样本可安心饮用。
溴酸盐是什么？从何而来？
究竟什么是溴酸盐？到底从何而来？
溴酸盐是饮用水中常见的杀菌副产物，是溴化物氧化形成的盐类，如溴酸钠（NaBrO3）、溴酸钾（KBrO3）、溴酸银（AgBrO3）等。
专家们表示，自然界的水中几乎没有溴酸盐，但是有一些以其它状态存在的溴元素。现代饮用水处理中，通常要进行杀菌处理，让细菌含量降到某个规定值以下，臭氧杀菌是目前包装饮用水生产中最常用的一种生产工艺，效率高且不产生异味。而当使用臭氧杀菌时，水里面天然存在的溴化物就可能在臭氧的作用下形成溴酸盐，这就是饮用水中溴酸盐的来源。
食品工程博士、食品作家云无心介绍，“各种饮用水都要采取杀菌手段，传统上使用氯气、次氯酸钠或者漂白粉来杀菌。这样的杀菌方式的副产物是一些含氯的东西。在一些瓶装水的生产线上，他们通常采用臭氧杀菌。”云无心说，臭氧杀菌与传统的氯气杀菌相比，成本要高一些，但它的效果要更好、更方便。
“国际标准方面，世卫组织、世界各国包括中国在内，包括美国、欧盟，饮用水溴酸盐的标准即溴酸盐安全规定也均为不超过10微克/升。”云无心说，此次香港消费者委员会检测的水标准都低于10微克/升，就是合格的、没有问题的产品。
云无心介绍，关于溴酸盐的限量，世卫组织评估，假设成年人每天以每升10微克的饮用水标准喝大约两升水，“如此喝一辈子，癌症的增加风险约十万分之一。”云无心介绍，因此饮用水中溴酸盐的风险基本可以忽略。
欧盟标准为何更低？
为何欧盟规定矿泉水的溴酸盐标准应该低于3微克/升？
“欧盟认为，天然矿泉水理论上不需要做任何处理，所以它里面不应该有溴酸盐。天然矿泉水的标准低，是能够做到溴酸盐低于3微克/升，或者说应该不含有溴酸盐，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定的。它跟安全其实还是两码事。”
云无心进一步解释，农夫山泉听起来像矿泉水，所以香港消费者委员会把它拿欧盟的这个标准去套，“可能是出于这个原因。”在云无心看来，即便按照矿泉水来套，也应该按照内地或者香港的相关标准去对比。
农夫山泉律师函中也提到，即使如香港消费者委员会所述套用欧盟天然矿泉水标准进行评价，农夫山泉天然水产品的溴酸盐含量依旧符合规定。
“这件事其实和农夫山泉的命名有关，’农夫山泉’这个名字历来给广大消费者的印象是矿泉水。但农夫山泉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矿泉水，都说是地表水。地表水其实就应该执行饮用水的标准，而不是矿泉水的标准。”云无心说，如果拿中国矿泉水的质量标准去要求农夫山泉，恐怕也太不满足标准。
溴酸盐可能致癌？
那么，饮用水中的溴酸盐对人体健康有何影响呢？
世界卫生组织评估的结论是：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溴酸盐对人体有害。
其实，臭氧杀菌能保证饮用水的安全，让大家喝得更放心。没有经过杀菌处理的水，无论是致病菌还是寄生虫等，危害都要比溴酸盐大得多。钟凯博士表示，国际上对溴酸盐通常采取“合理可行前提下尽可能低”的管理原则，因此目前标准限量很严，但实际上对健康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针对消费者关心的溴酸盐是否致癌问题，钟凯博士表示，致癌物的分级主要看证据的确凿程度，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把溴酸盐列入2B级致癌物清单，意味着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它能够导致动物和人患癌。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如新鲜红肉的致癌等级是2A类，而加工的红肉制品（比如培根、火腿、腊肉、香肠之类）则是1类致癌物，它们的致癌等级要比溴酸盐更高。
如果我们每天饮用两升甚至更多的溴酸盐浓度在每升10微克的水就会影响身体健康吗？答案肯定是不会的。专家表示：“‘标准’并不是‘安全’与‘有害’的分界线，而是一个执法标准。它的意义是，当发现有产品超标，就进行执法，把产品拉回到‘非常安全’的范围，从而保护公众健康。”
专家们同时提醒，相较于溴酸盐，吸烟（含二手烟）、饮酒、炒菜油烟、烧烤、腌肉、咸鱼等日常生活中的常见食物（或行为），对人类健康带来的风险更高。